那些掩不住的“门”_张文智著_9787307099371_第30届全国图书交易博览会网上选书平台

丑闻，顾名思义，先有丑行，后被揭露，为外界所闻。大凡丑闻制造者，非富即贵。唯如此，方能引起多方关注。而令天在媒体发展到无孔不入酌地步后，一个丑闻一被揭开，无异于被放置于显微镜下，每根微细血管都会被仔细审视一番。然后，社会大众再借助媒体这个“显微镜”对丑闻评头论足。不论你是已经风化成灰的古罗马皇帝，还是高高在上的帝国元首，抑或是精密咬合的国家机器，都难逃此劫。人类的进步催化了丑闻，丑闻则书写了人类进步的历史。

    关于“丑闻”一词，辞海里的解释是有关丑事的传闻或消息，其中，“丑”字并非审美学方面的涵义，而是与伦理学中的否定性道德价值“恶”相对应。
    举个简单的例子来说，罗马帝国朱里亚·克劳狄王朝的开创者盖乌斯·屋大维，即奥古斯都大帝，有个女儿叫茱莉亚，此女子在男女之事方面颇为开放，曾给两任老公戴绿帽无数，而且与一般人不同，茱莉亚偷情从不避讳，据说还曾与10个情夫大摇大摆地出现在罗马街头。正因如此，她才被我们收入此书中。很显然，这不是因为茱莉亚本人的面容“丑“——那属于审美学的范畴，而是因为她的所作所为违背了人类社会的主流道德观，是一种不光彩的、见不得人的、见不得光的行为。
    但是，仅有不光彩的、见不得人的、见不得光的行为，还不能称其为丑闻，还得经过传播。在古代，是人与人之间的口口相传；在现代，则是通过覆盖面惊人的传播工具和先进的传播技术进行传播。只有经过大规模的传播，为外界所知，这时候，一桩不光彩的事情才成为丑闻。而且，在我们看来，传播的面愈广，也就愈称得上是一桩“纯粹”的丑闻——论起丑闻韵“成色”来，克林顿与莱温斯基酿造的通过互联网传遍地球的“拉链门”，就绝对要比茱莉亚、卡里古拉、尼禄等古罗马风云人物仅记在几张羊皮纸上的丑行要“纯正”得多。
    在不考虑传播技术手段的情况下，酿造丑闻的主角的身份，决定了丑闻能传播多远。这很好理解：同样是偷情，20世纪60年代任英国陆军大臣的普罗富莫就要比诸如张三李四等市井小民的偷情更有“吸引力”；同样是诈骗，傍上法国摄政王奥尔良公爵的约翰·劳酿造的“密西西比骗局”，就要比19世纪中期美国草根无良商人乔治·赫尔炮制的加迪夫巨人像骗局更能迷惑人……出现这种情况，皆因那些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具有远大于常人的“能量”，也就自然而然更加受人关注了。这样说并不是否认小人物的作用——历史常困小人物而发生改变，但书写的毕竟是大人物的事情。
    再来细看一下那些成为丑闻主角的“大人物”，其中也有不同。在有历史记载的早期，丑闻的主角往往是君主——在一言九鼎的君主时代，也只有君主才算得上是“大人物”，能够在史书上被大书特写。在君主体制中，其他人只不过是君主统驭天下的工具而已，虽然有的人小有名气，毕竞不能与君主相提并论。
    不过严格来说，君主体制中是不会有真正的丑闻的：专制的体制中，事关君主的丑事怎么可能被允许传播出来呢？即使偶有传播。也只是小范围人群的口口相传，绝对不允许，也没有技术手段进行专门的、大规模的传播。本书中收录的古罗马帝王的丑闻，也是我们考证史料后，再辅以我们现代人的标准来“定性”的，与现代国家中频频爆出的政客丑闻并不相同。
    到了近现代，随着王权的没落、民间力量的兴起、价值观的多元分化，文体明星又取代君主，在丑闻史上占据了一席之地。如1988年汉城奥运会上，加拿大男子短跑选手本·约翰逊服用违禁药物类固醇的丑闻，便被炒得沸反盈天，一时之间，出生于牙买加贫穷之家的约翰逊在全球媒体的曝光度超过任何一国元首。从约翰逊之后，世界体育界对兴奋剂的查处力度也提高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又如，1997年“野兽”泰森在与霍利菲尔德之战中使出“咬耳朵”绝招，让老霍当场“血溅三尺”，这一丑闻当年也击败了很多政客的新闻，被各大媒体猛追深挖，并安排在黄金时段播出。以至于今天我们提起泰森来，首先想到的不是他那骄人的战绩、数不清的拳击荣誉，而是他咧开大嘴咬向霍利菲尔德那一幕。
    以时间为轴来细细审视丑闻的类型，我们也能看出一些问题来。在古代，君主、大臣、妃子等人酿造的“宫闱丑闻”夺人眼目，这也说明当时就是这些人占据社会的主体，是社会活动的主力军：到了文艺复兴时代，随着资本主义的萌芽，经济丑闻开始登上历史舞台：尤其是到了19世纪，工业革命进一步发展，资本、金钱等取代了王室、君主，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各种以获取经济利益为目的的丑闻也纷至沓来，如19世纪中期纽约传出的“毒牛奶”丑闻，还有此后不久的加迪夫巨人像骗局丑闻，皆属此类。
    及至近现代，治理国家者——此时已经由君主转变为政客，再次成为丑闻的主角，他们的任何一个小动作，都逃不过无孔不人的现代媒体的眼睛，即便如普罗富莫、尼克松或克林顿等那般隐藏，丑行也会被曝光。
    在一个政治透明的国家中。政客的丑行被曝光，对于政客来说意昧着灾难，但对于国家来说，则是机体自身的一次自我过滤行为。丑闻的曝光，既可中止丑闻主角的丑行，也可使闻者引以为戒。当然，如果似博卡萨统治下的中非共和国那样不透明、到处“捂盖子”，丑闻最终只能似被堵住排气阀的高压锅，以爆炸的形式铺散开来。
    现代丑闻中还有重要的一类明星丑闻。泰森咬耳朵、陈冠希的“艳照门”、“老虎”伍兹的“情妇门”……人们在看待这些丑闻时，多了一丝娱乐的心态。即便是在看待克林顿“拉链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前总裁多米尼克·斯特拉斯·卡恩的“强奸门”等政治人物的丑闻时，也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或许，这是当下“娱乐至上”风潮的一种折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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